Ⅰ 观察郭全中:你有多专业,世界就会给你多大的舞台
2017年春节刚过,我发现忙着跳槽或转型创业的媒体朋友比往年多了不少。近期关注到南友圈・自媒社发起了中国首个“媒体人招聘季”,应该说击中了不少企业和媒体人的痛点,听说参与报名的媒体人和招聘单位均达近万人,还有30多家招聘网站、媒体人社群、创投机构和企业级服务平台也加盟其中。
当下,传统媒体的效益大幅度下滑,对从业人员的吸引力大幅度下降,有人主动离职寻找新的事业平台,也有人被动离职而不得不寻求转型。无论主动离职者还是被动离职者,心里对未来都有着这样和那样的疑问,媒体人能够成功转型吗?媒体人转型的优势是什么?又需要避免哪些问题?
传媒人转型是大势所趋
首先,传统媒体已经没有能力养活庞大的从业人员。在互联网媒体的猛烈冲击下,传统媒体“二次销售”的商业模式正在坍塌,传统媒体尤其是市场化媒体的广告收入仍在经历“断崖式下滑”,不少传统媒体已经陷入巨大亏损的泥沼而不能自拔,在这种情况下,传统媒体只能选择裁员或者降薪的方式来应对,这必然导致传统媒体的吸引力大幅度下降,有转型能力的媒体人纷纷“用脚投票”选择主动离开,而没有能力的媒体人可能会被“扫地出门”。
其次,传统媒体转型也需要媒体人具备新能力。毫无疑问,随着互联网生态模式的快速形成,单纯的媒体业务已经难以养活自身,也就是说,单纯的“传媒业”已经难以成为产业。传统媒体纷纷选择进入互联网产业或者跨界多元化业务的方式来进行转型,如浙报传媒进军网络游戏和大数据产业业务,华媒控股进军职业教育等多元化产业,媒体人旧有的能力已经难以满足新业务的要求,必须更新自身的能力。
成功转型的案例比比皆是
绝大多数媒体人在转型时,心里都在忐忑不安,自己转型是否能够成功呢?还是让我们用媒体人的转型实践来作答吧。实践证明,各行各业都遍布着成功转型的专业媒体人。
曾在《浙江日报》和《国际商报》工作过的金建杭,曾在《齐鲁晚报》、《济南时报》工作过的王帅,不仅成功转型为阿里巴巴的合伙人,而且也在阿里巴巴上市时获得了数以亿计的财富,实现了财务自由。
曾在南方报业工作过的陈菊红、李甬、赵莹、陈峰、陈朝华等,原凤凰卫视的刘春,原新华社的王永治,原中国青年报社的李方,都成长为腾讯、网易、搜狐等互联网媒体的总编辑。原京华时报的张利东更是作为今日头条的合伙人,帮助仅仅创业四年多的今日头条实现估值过百亿美金。
在创业领域,媒体人的表现也有不俗表现:原央视对话栏目的罗振宇、原青年时报社的丁丰打造的二更、原外滩画报社的徐沪生创业的一条,估值都已经超过十亿元,在短视频领域风生水起;原南方都市报的方三文的倾力打造的雪球财经在2014年就已经完成C轮4000万美元的融资,原南方都市报的喻华峰的本来生活网2016年又获得了1.17亿美元的融资,原新京报的罗旭创业的纷享科技也于2015年获得1亿美元的D轮融资。
自然更不用说,湖南广电的刘昼创立的达晨创投已经成为我国基金业的重量级机构,原SMG的“黎叔”黎瑞刚更是在各个领域全面开花,名满江湖!甚至在教学科研领域,范以锦、胡泳等都取得了值得学界重视的成果。
专业媒体人具有显著的优势
认真研究媒体人成功转型的案例,专业媒体人绝不必妄自菲薄,其转型至少有三大优势。
首先,对新趋势有敏锐的洞察力。媒体的本质是记录世界,这就需要媒体人时刻把握最新发生的信息,而专业媒体人不仅仅去记录信息,更是去寻找信息背后的“信息”,并在此基础上,洞察新的趋势和机会,及时把新机会转化为自己的创业行动。
其次,具有深厚的人脉资源。媒体人需要了解方方面面的信息,这就要求和包括政界名流、著名企业家在内的各行各业人士打交道,作为有心之人的专业媒体人就会积累下丰富的人脉资源,在关键的时候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第三,熟谙传播规律。在当今的“互联网+”时代下,我们已经进入一个“大传播”时代,无论是巨无霸企业还是刚创业的小企业,无论是传统行业还是互联网行业,都离不开传播,而这就需要深刻理解并能熟练运用传播规律的专业媒体人加盟,以更好地传播品牌形象和进行危机公关。
成功转型更需要“断舍离”
当然,能够成功转型的媒体人,无论是在传统媒体岗位还是在新岗位,都有一个共同的标签“专业”,都进行了“自我革命”,以更好地满足新岗位的要求。
首先,“甲方”心态。 媒体人尤其是从事采编工作的媒体人,在转型之前是彻彻底底的强势“甲方”,特别是在传统媒体日子红火的时候,更是被各方供着、求着,但是一旦自己转型到企业,自己自然就会变成相对弱势的“乙方”,如果不能从“甲方”心态转变为“乙方”心态,必然遭遇滑铁卢。
其次,忌空谈,重落实。 媒体人可以在媒体上夸夸其谈,却难以从实战中检验自己的真实能力,但在企业实践中,一切都要看实战说话,正可谓“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第三,强化自律性。 相对于一般企业,媒体的作息相对不规律,媒体人也相对自由散漫,而企业却要求相对严格的自律性,如果媒体人不能建立起较强的自律性,就会感到有人专门和自己作对,处处难受,工作自然也难以开展。
第四,补齐自身的能力短板。 媒体人的优势很突出,但是其短板也很明显,这就需要媒体人通过自己持续学习来补齐短板。
对于那些能力欠缺的媒体人,这是最坏的时代,而对于专业的媒体人,这是最好的时代!
作者简介
郭全中
1976年生,安徽临泉人,现为国家行政学院社会和文化教研部高级经济师,曾任中国新闻出版传媒集团公司董事会秘书、南方报业传媒集团战略运营部副主任(主持工作)。
主要研究领域为 基于互联网的产业融合、大数据、传媒经济管理、集团公司管控 等。中国人民大学管理学博士、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博士后流动站南方报业传媒集团科研工作站博士后。
主持了2013年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新媒体环境下传统媒体的转型战略研究》,作为主要参与者参与了5项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和3项一般项目以及1项世界银行项目。
在《中国记者》等国内外公开发行刊物上上发表研究论文400余篇,出版学术专著10余部,在传媒战略、传媒管理、文化资产管理体制改革等相关领域的研究处于国内领先地位。
其中,有4篇论文被《新华文摘》全文转载和10余篇论文分别被人大复印资料全文转载。获得省部级奖项2项,多篇文章获得其他各种类型的奖励。
现为上市公司华闻传媒、华媒控股独立董事,多家传媒公司顾问。
“全中看传媒”由资深媒体人郭全中及其团队共同运营,致力于研究基于互联网的产业融合、TMT创投以及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
Ⅱ 新媒体需要什么人才 浙报新媒体部
一、传统媒体急需的三种人才
最近一些年发生在新闻界的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就是传统媒体的人才在向新媒体流动,要知道传统媒体的很多人至今为止仍然是看不起新媒体的,因为看上去新媒体和旧媒体比较,它依然不像是媒体,或者说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媒体。但是,问题也许正在于此,新媒体为什么非要像媒体?你也可以把它叫做新媒介,媒介和媒体的概念似乎正在被打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传统媒体的许多人一直秉持着一种媒体思维,以媒体自居,以做媒体人为骄傲,在他们眼里,新媒体终归不是媒体,不是正规军,是散兵游勇。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来看看传统媒体对人才的需求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换句话说,它们今天更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一)优秀的内容提供者
人类的信息传播基本上有三个层次,第一层是事实层,也可以说是告知层,简单告诉你发生了什么。第二层是解释层,涉及有真相的事实,需要有专门人才来解释,并且需要说明的是,并非所有人都对真相感兴趣。第三层是观点层,可谓意义层,以评论为主,这个层次的受众就更少了。这三个层次也对应着新闻报道的三个阶段,这三个阶段就是信息阶段、故事阶段和评论阶段。
不客气地说,新媒体好像已经把传统媒体逼到了第二个层次,也就是说,新媒体的速度在信息传播的第一层次上占了优势。如果我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今天我们可以称之为好内容的东西大部分来自传统媒体。好的内容还是要靠传统媒体?虽然新媒体给我们生产了很多好的形式,但是大部分好的内容似乎还是来自于旧媒体。所以,内容为王好像是在这个层面上探讨才有意义。反过来说,传统的渠道为王的概念如今仿佛归属了新媒体。比如说,腾讯靠什么赢了对手?现在看,它是靠产品击败了门户网站的劲敌。换句话说,做产品的打败了做媒体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可能来到了产品媒介时代,媒介更像产品,而非媒体。这也许是很多人不想看到的,内容好像被形式控制了。更奇怪的是,这个结果并非都是政治使然。看上去是媒介自己改变了。
今天我们不缺少渠道,我们缺少的是内容,有价值的内容。我们似乎进入了一个渠道过剩的时代,在现实中,我们到处堵车,而在信息高速公路上,我们畅通无阻,麻烦的是我们缺少有份量的内容。如果我们的内容仅仅停留在信息的层面,甚至于滑落到数据消费的地步,那么,我们只会变成故事消费者。当多渠道遇到了少内容,渠道的丰富多彩有可能衬托出了内容的捉襟见肘。单纯的管道加粗和管道数量的增加都会扩大内容的流量。也许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内容为王才逐渐让位于渠道为王。看上去渠道畅通无阻,好的内容变成了稀缺品。从渠道稀缺到内容稀缺,渠道解放让路于内容解放。
也许我们还可以按照传播来把内容划分出三种形态,第一种是事实传播,或者更专业的叫事件传播,只传播事实,不带观点,强调客观;第二种是观点传播,往往是采访有观点的人;第三种是话题传播,通常是针对人们议论纷纷的事情而进行的一种背景式传播,经常有粉丝基础。
20世纪末中国改革开放以后,媒体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就是许多好记者和好文章都出自媒体的经济部,经济部成了人才济济的地方,这源于中国的重心是从阶级斗争转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种经济部现象不仅仅出现在人民日报,也显示在央视。历史的看,在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时期,人民日报最火的是国际部,最佳人才仿佛都在国际部,我们不妨称之为国际部现象。按照这种历史规律,下一个部门现象又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呢?或者传统媒体已经变成了单兵作战的场所?
我们现在可以设想一种情景,就是当看《新闻联播》的人遇到了读《环球时报》的人,这时候会发生一些什么?因为这两个媒体似乎都已经被纳入可以影响世界观的范畴,只不过前者的观众稍微老一点,信息感更强,更多国内存在感。后者的民族主义情绪更强烈一些,观点性更突出,国际存在感更强。对于只关注一个信息渠道的受众来说,他们往往更容易相信这个渠道的信息,排斥其它渠道。这两个媒介可以说代表了如今中国传统媒体的某些存在状态。
在新媒体的倒逼下,传统媒体恐怕不得不思考的一个问题是,新闻和评论应该分开吗?从新闻专业的角度说,观点和事实应该分开,如同编辑和经营应该分开。但是,无论是在新闻教学上,还是在新闻一线的报道中,我们都不难看到一种微妙的变化,就是新闻评论越来越多的成为了新闻写作的一个组成部分。这如同是对新闻客观性的挑战,但是,如果是从内容产业的角度看,又不难理解,因为新闻毕竟不是由机器人来写作的。为什么机器不能完全代替人来写新闻?除了就业的考虑,这更像是一个未来学的问题,谷歌开始使用搜索引擎来抓新闻时,看上去取代的是编辑的工作。机器似乎是能替代差的新闻写作,而不能替换好的。机器可以比人更冷血。但是,人可以做到主动的客观,机器顶多做到被动的客观。况且新闻也需要情感写作。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可以看看纪录片的情况,纪录片为什么更容易被西方社会所接受?从形态上说,纪录片是西方产物,因此,在跨文化传播中,形式认同恐怕是纪录片容易被西方主流社会接受的原因之一。除此之外,纪录片和新闻谁离历史更近?通常,我们说新闻是明天的历史,但是,倘若完全用新闻来构成历史,我们可能会得出两个结论,一是英雄创造历史;二是新闻属于明日黄花,速朽,似乎不足以承担历史。纪录片的资料性好像更符合历史要求。不过,纪录片往往不会满足于记录历史,它还要影响当代社会。因此,我们会常常感觉纪录片比新闻还要真实。
新闻和纪录片有哪些区别?前者快,后者慢;前者偏客观,后者偏主观;前者短,后者长;前者是开放的片断,后者是封闭的完整;前者似产品,后者像作品;前者雅俗共赏,后者阳春白雪;前者转瞬即逝,后者真实再现;前者排斥艺术,后者容易被当成艺术;前者是明日黄花,后者持久。
从传统媒体的角度看,我们的新闻采访水平下降了吗?至少从电视新闻采访上看是如此,如今很少能够看到一个精彩的新闻采访节目,央视的《焦点访谈》和《新闻调查》节目似乎都已经边缘化了,新闻采访有主持人化的趋势,主持人越来越会说话,已经不是记者采访了。过去说主持人不会采访,现在是说新闻成为常态。剩下的采访亮点好像就是街采了。
(二)懂新媒体的人
传统媒体转型的一个重要方向就是与新媒体的融合,但是,今天的一个普遍比较悲观的看法就是旧媒体的人往往搞不好新媒体。为什么?一种流行的说法是传统媒体的人缺乏互联网思维,先不说互联网思维这个概念是否准确,单说这样一种现象就已经十分惊人了。从20世纪末网络媒体成气候之后,全国的传统媒体几乎都开办了自己的网站。然而实际情况却是报纸办网十年不成。究其原因,除了政策和体制等因素外,传统媒体惨遭滑铁卢的最大问题似乎是缺乏互联网基因。
为什么传统媒体向新媒体的转型很难成功?一个重要原因恐怕是,很多旧媒体并不想变成新媒体,或者说它们也不大可能摇身一变就成了新媒体。新旧媒体看上去是各自干着不同的事情,新媒体也不会变成传统媒体。现在的情况是,旧媒体喜欢拉着新媒体的大旗,继续做着传统媒体的事情。
在这里,我们容易忽视一个问题,即传者是如何向受者转变的?过去很长时间,我们关注更多的是受众怎样变成了传者,也就是所谓的自媒体。但是,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个有意思的细节,就是传者也会向受者转变。在微博和微信上,这一点似乎很明显,记者来这里不仅仅为发新闻,它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进入受众的管道,不是体验生活。
好多人为什么喜欢看电视台的跳水节目?不仅仅因为中国有些世界冠军,也不只是由于几个冠军嫁入豪门,更重要的恐怕是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大可能去高台跳水,所以,现在有人替他们体验了,并且还是她们喜欢的明星,何乐而不为!如今文化的体验成份越来越大,开关似乎是触觉。过去我们有体验式采访,今天我们有体验式媒介。手机媒体在这方面表现的格外明显,媒介似乎激发了我们的触觉。从听觉到视觉再到触觉,媒介的体验感好像在逐步增强。从别人替我们体验,到自我体验,触觉媒介显得很关键。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报纸和网络的对抗,现在好像很少有人怀疑报纸会消亡,不过,看上去报纸在消亡之前依然很顽强,特征是它用自己最优秀的深度能力来最后搏击网络的挑战。但是,问题似乎也出在这里,报纸退守堡垒的做法可能恰恰让它失去了一次拥抱新媒体的机会,它赖以生存的深度调查和评论都难以融入网络。
(三)熟悉大数据和统计的人
在大数据时代,对数字的敏锐变得越来越重要,虽然这不一定意味着精确新闻主义的复兴,但是,它的确反映了数据新闻的重要性。即便我们对大数据的概念有所怀疑,不过,我们的新闻报道确实面对着越来越多的数字和统计表,我们显然不能只是满足于把这些枯燥的数字翻译为有趣的事实,也就是数字科普。今天的数字媒体和数字记者明显也比过去站得更高一些。
让我们看看大数据和统计局的区别,看上去前者比后者更靠谱一点,因为大数据好像说了更多的真话,同时它也有更少的水分。但是,它目前似乎和统计局一样难以解决一个问题,就是个体和群体的关系,或者说是少数和多数的关系。
大数据一个很直观的表象就在于它可以把用户分成很多群体,力争做到精准服务。细分受众,是大数据时代媒体变革的一个方向。只有迎合细分市场,专注于某一细分领域,才能获得人们的青睐。越专注,说明你越专业,人们才会信任你。从理论上说,这并不是新媒体的专利,因为传统媒体取胜的一个关键就是专业化,或者说是职业化,都突出的是专业精神和专业主义。由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推出的一款基于数据化挖掘的个性化信息推荐引擎——今日头条,自2012年8月份上线以来,已经累计用户9000万以上,成为增长最快的资讯类客户端。虽然它引起了一些争议,但是,它也带给传统媒体一些有益的思考。头版头条本来是报纸的概念,现在已经广泛使用于新媒体。类似的例子还有新闻观点化和观点新闻化的现象,在新媒体时代,这种情况似乎是更容易发生的。让我们多少有一点看不懂的是,新媒体好像比旧媒体更能促进观点的进步,并且它仿佛是把观点变成了新闻,又反过来把新闻变成了观点。新闻跟帖是一个例子。我们过去经常说现在是观点新闻时代,实际上,这个时代的真正到来还是因为新媒体。